從長鋪子到城步丹口,再爬升三十來公里,就到了牛坡頭。
從長鋪子到通道木腳,也爬升三十來公里,就到了牛坡頭。
從長鋪子到黃桑上堡,沿著山路攀爬約三個小時,就到了牛坡頭。
前兩種方式,需駕車。后一種方式,如果沒有直升飛機,則只好依賴于腳桿子了。
爬上牛坡頭,帶來了一陣風,一陣雨,一陣霧,偶爾,太陽也露出半個臉,嚇跑了風雨霧,稍一歇息,雨霧又結伴而來,太陽只得縮回了腦袋。
這樣的天氣,讓牛坡頭撲朔迷離。一會兒,它清清楚楚,展現在人們眼前。又一會兒,濃霧把它包裹得嚴嚴實實,讓人摸不著頭腦。再一會兒,霧散去一半,輕薄了起來,于是,滿山的綠,滿坡的紅,忽隱忽現起來。
滿山的綠,是草。大自然給各類植物,早就分布了地域的平面和空間的高度,在這海拔一千九百余米的高山上,高大的喬木已生長不了,我想也是的,高山上的風這么肆無忌憚,還不把高大的喬木吹散了架去。
惟有草,低矮地葡伏了一面面山坡,長得茂茂盛盛,草的葉子,輕柔而舒展,任憑風吹過,它俯首挨著地,一搖頭,一扭腰,輕飄飄地化解了狂風的功力。
滿坡的紅,是花,杜鵑花,特有的高山杜鵑。相傳,古代的蜀國是一個和平富庶的國家。那里土地肥沃,物產豐盛,人們豐衣足食,無憂無慮,生活得十分幸福。可是,無憂無慮的富足生活,使人們慢慢地懶惰起來。他們一天到晚,醉生夢死,嫖賭逍遙,縱情享樂,有時連播種的時間都忘記了。當時蜀國的皇帝,名叫杜宇。是一個非常負責而勤勉的君王,他很愛他的百姓。看到人們樂而忘憂, 他心急如焚。為了不誤農時,每到春播時節,他就四處奔走,催促人們趕快播種,把握春光。可是,如此地年復一年,使人們養成了杜宇不來催促就不播種的習慣。杜宇積勞成疾,最終告別了他的百姓。他的靈魂化為一只小鳥,每到春天,就四處飛翔,發出聲聲啼叫:布谷,布谷。直叫得嘴里流出鮮血,鮮紅的血滴灑落在漫山遍野,化成一朵朵美麗的鮮花。人們被感動了,變得勤勉起來。他們把那小鳥叫作杜鵑鳥,把那鮮血化成的花叫作杜鵑花。
杜鵑被贊譽為“花中西施”,大詩人白居易褒獎道:“回看桃李都無色,映得芙蓉不是花”。每當春天來臨時,杜鵑花便漫山遍野怒放開來,遠遠望去猶如山林染涂了胭脂,因此杜鵑俗稱“映山紅”。
看到牛坡頭的映山紅,我就慨嘆,映山紅這個名稱,是多么的準確啊。
每一個女人,都有一個如花的夢。看到這一簇簇鮮艷的映山紅,女人們便蠢蠢欲動了。她們爭相和花兒合影,千方百計想出招數,擺出各種各樣好看的姿態,想把映山紅的風頭蓋下去。
映山紅笑了,映山紅的美,就美在它笑紅了的臉。
許多人留連于牛坡頭的草兒綠,許多人陶醉于牛坡頭的花兒艷,卻忘了,這里之所以喚作牛坡頭,其實這里真正的主人,卻是山坡上的這一群牛。滿山的青草,讓這群牛,不再為了生計而勞神費力,它們,要做的,是享受每一個日子。看,它們有的在盡情地撒歡嬉戲,有的在溫情地舔舐兒犢,有的在含情脈脈地談情說愛,更多的,只是安安靜靜地臥在草叢里,做一頭簡簡單單的牛。
牛坡頭,這塊讓人魂牽夢繞的坡,于我們,只是短暫的瞬間,然后我們仍要去,操勞、忙碌、憂慮。于它們,卻是長久的永恒,它們只需,安逸、歇息、啥也不用想!
來源:綏寧新聞網
作者:向志紅
編輯:redclou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