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透過高大挺拔的樹木懶洋洋地斜照在冬天的蒔竹河上,波光粼粼。
蒔竹河是古縣城的母親河,深冬的蒔竹河像一個懷春的少女,穿越千年古鎮寨市,沿寨黃公路逶迤靜靜地流淌著,述說著千年古鎮的故事,見證了千年古鎮新的變化。
“張主任,今天我們村里分魚啦!您有空去嗎?”綏寧縣教育系統駐寨市苗族侗族鄉西河村扶貧工作隊隊長、第一書記唐英明說,電話里透出他高興的聲音。“謝謝,唐隊長!今天我在鹽井年終績效考核,去不了。”
分魚。
唐隊長的電話,頓時把我拉回到了上個世紀70年代。
那時,我家還在農村,屬黃土坑公社同樂大隊第一生產隊(今黃土礦鎮同樂社區)。
記得,每年快過年的時候,隊里要干魚塘。
干魚塘的事,是小孩子最高興、最快樂的事。
待放干魚塘里的水后,大人們把負責隊里集體分魚的任務完成后,“大家可以自己撈魚啦!”隊長一聲令下,這下,魚塘頓時沸騰起來。
有拿著箏的,不用下塘,在魚塘邊直接用箏撈魚的;有穿高桶鞋的,直接下到塘里去抓魚的;還有不怕冷的,脫了鞋襪,沖向魚塘中間的。那里,常常是干塘時水干不完的地方,也是草魚、鰱魚最多的地方。
“那里有一條草魚,快捉!”“這里有一條團魚,快撈!”“快,快,螃蟹爬過來了!”塘邊上拿著臉盆、鐵桶裝魚的人們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以及塘里中年男子與生了崽的婦女搶魚聲、還間雜些情竇初開的少男與懷春少女打情罵俏聲,匯成了一曲干塘交響曲。
最熱鬧的要算爭魚聲。“這條魚,是我最先看到的!你讓不讓?不讓!我告訴你老婆,你捉魚的時候,你趁機摸了我的手,回家揪耳朵,拜床腳,跪搓衣板,有你受的!”中年男子嘿嘿嘿,生了崽的婦女哈哈哈。中年男子只得乖乖地把到手的魚送給了生了崽的婦女,順勢又摸了一把生了崽的婦女的手,光滑滑的手感。一溜煙,中年男子轉身跑到一米外的地方去抓魚了。
“回家呷夜飯去啰!”不知誰家小孩喊了一聲,小孩子一窩蜂似的,一手抓著一條大魚,一手拿著鞋襪,打著赤腳,腰上背著裝滿了螃蟹、泥鰍、甲魚的簍箍子,一路唱著“小小竹排江中流,巍巍青山兩岸走。雄鷹展翅飛,哪怕風雨驟……”《閃閃的紅星》的插曲歌,一個個臉上紅撲撲,飛快地奔向家里。
生產隊長坤寶哥正在喊分魚隊員的名字,記工員在邊念報數,邊記數李家二嫂30斤,張家三嬸40斤。還在等著分魚的生產隊隊員,有的卷著喇叭洞煙吧咑吧咑吐著煙圈,有的聊著家里挖了多少紅薯,打了多少玉米,收了多少高粱。
每年分魚分到最后,剩下的是鰱魚、團魚,沒人要,說是鰱魚刺多,團魚沒油炒,爭吵不己。
每到這時,隊長只好把分給自己家里的魚拿來(隊長家里有數十口人),要他們自己任取所需,得以圓滿解決。
“在想什么呢?張主任!”一年輕龍老師打招呼道,我急忙連聲應道:“噢,沒什么,突然間想起了小時候農村年終分魚的趣事。”
龍老師一句問話,把我又重新拉回到了現實中來。
次日,恰逢雙休日,綏寧縣融媒體中心采訪部副主任宋三龍因有扶貧專題采訪任務,于是我叫上好友的車,和他一起去寨市采訪分魚的新聞故事。
村里副書記李雙告訴我,分魚地點在巖壩塘。我們順利地找到了巖壩塘,魚塘邊站滿了正等候分魚的西河村民。

等候分魚。
村里書記肖華平向我們介紹了一些村里的基本情況:全村有1225人,村集體有50畝魚場,每畝產量達2000斤。這次分魚按每人4斤,兩天已撈了近5000斤魚,分給了村民,讓老百姓年年有魚(余)。
撈魚。
有幾個認識我的村民,跑過來跟我打招呼。
“老師,我不知道您姓什么?但我認識您,您去過我家。”正提著滿滿的一桶魚的一村婦迎面笑著對我說。“你是吳夢的媽媽,我姓張,我和宋主任兩次到你家走訪調查呢。”我微笑著應聲道。
吳夢家是建檔立卡貧困戶,2020年7月吳夢以優異成績從綏寧縣第一中學考入南華大學,經兩次實地走訪調查,吳夢受到蒙昌敏先生5000元助學金資助、“我要上大學”項目5000元資助。
“感謝黨和政府,給我們派來了好書記、好隊長唐英明老師,搭幫他為我小孩爭取到了資助項目,解決了吳夢上大學的學費問題。”吳夢媽媽激動地說。
“今天,村里又給我們分了過年的魚,我們老百姓的生活是越來越好,越來越幸福!感謝黨和政府!”
望著吳夢媽媽提著滿滿的魚桶一步又一步走在回家路上的背影,我忽然想到,是啊!正是有千千萬萬個如唐英明這樣的共產黨員積極響應習近平總書記的號召,帶領村民拔窮根脫貧致富實現小康,如今踏上新征程,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才讓我們的國家越來越富強、人民生活越來越美好。
來源:綏寧新聞網
作者:張先邵
編輯:redcloud